46番茄魚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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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番茄魚丸
西市今日格外熱鬧。
賣肉賣菜的攤販，早起趕集的顧客，都在鬧哄哄地談論著什麽。
街口拐角那家生意最紅火、日日排成長隊的紀家包子鋪，今日除了排隊的，還多了許多人駐足圍觀，興奮談論著些什麽，堵得水洩不通。
從零碎言語中聽得，道是那位儒雅俊秀的包子鋪小掌櫃，實則是位小娘子。
獨身在外做生意，為行方便，這才喬作男子裝扮。
也不知有何變故，最近剛恢覆了女兒身，本就生意紅火的包子鋪，這下子更受歡迎了。
男子大多粗野，不似女兒細膩如水，更叫人放心些。
匠心妙手的小娘子經營的食鋪，好似食材都變得更幹凈精細了。
先前最受女子歡迎的小食鋪，如今有了更多男子青睞，許多人慕名前來，借著買吃食的名兒，多瞧一眼這轟動早市的包子鋪小娘子。
紀小娘子生得秀氣軟糯，眉眼間卻有股子鮮活英氣，雖算不上一眼驚艷的容貌，瞧著卻很舒服。
她發髻間不著珠翠，配以清新山花，一雙眼真誠明亮，彎唇笑時尤顯親切。
瞧著好拿捏，做起事卻十分大方老練。
劉方是個賣魚販，在西市賣了多年的魚，自從這紀家包子鋪開張，就成了鐵粉，日日來這買包子，旁邊買豆漿，都成了習慣。
“今日也是兩個筍丁包，兩個紫薯包，兩個紙皮燒麥？”紀瀟認得他，笑著問。
劉方對上少女視線，臉“騰”得紅了，結結巴巴地點頭。
“好嘞。”她揭開蒸蓋，逐一揀出幾種包子，用油紙包好。
等待的時間裏，劉方躊躇片刻，才磕巴道： “紀娘子如此手藝，不成想竟是女子，只身在外實屬不易。”
“這……這是今晨鮮捕的魚，特送與娘子滋補。”
紀瀟這才註意到，男人手裏提著一條鮮魚。
魚目清亮，魚鰓鮮紅，正擺尾掙紮，奈何鰓部被細線拴得牢牢的，徒勞無功。
果真是一條新鮮肥嫩的好魚。
她不由擡眼看向提魚的人，這劉方沒大她幾歲，樣貌生得端正，平日頗討西市大娘們喜愛，只是一直未曾婚配。
平日也愛買他家的魚，何況眼前這尾瞧著著實不錯。
“那就謝謝劉老板了。”
見少女願意收下，男人面上一喜，殷切將魚提上桌案。
就見一只玉雕般的手橫插過來，白凈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，接過魚，數出十數枚銅板遞回給他。
江亭鈺不知何時繞至紀瀟身後，姿態大方，唇邊含笑：
“您說笑了，姐姐有我陪伴在側，怎算得上‘獨身在外’？”
他特意咬重了那個“您”字。
倒是劉方拿著被少年塞來的銅板，一時無措起來：“這……”
紀瀟看了身邊語氣不善的少年一眼，點點頭，對劉方道：“劉老板收下罷，這魚著實鮮美，也不好白收您的，權當是我姐弟買了。”
這話意思很明顯，魚收了，心意卻是拒了。
男人垂頭喪氣地拿著油紙包離開。
等到中午，紀瀟把魚提去書院外的食鋪。
刮去魚鱗，片下魚肉，魚頭魚骨煲湯，準備做一頓魚羹。
魚肉去皮，剔刺，細細剁作雪白肉泥。
加入蛋清、料酒和鹽攪拌均勻，就成了細膩粘稠的魚滑。
紀瀟捏起魚滑，從虎口擠出圓軟嫩呼的一坨，湯匙沾水舀下來，就成一顆一顆Q彈糯白的鮮魚丸。
牛嫂正搗鼓一顆鮮紅的洋柿子，即古代版西紅柿。
她沒吃過這番邦果子，也不懂要怎麽做，表面滑溜溜的，削起皮來很是費勁。
紀瀟一邊捏魚丸，一邊跟牛嫂說道洋柿子的做法。
先燒一鍋滾水，洋柿子放進去燙一會兒，再撈出過冷水，那薄薄一層鮮紅的外皮就跟紅艷艷的果肉分開了，直接撕皮就成。
“喔喔！這真是神奇！”牛嫂一邊感慨，一邊快樂地剝洋柿子，不忘誇她，“你怎連這番邦果子都會做？我還是頭一回見呢。”
西紅柿古有“狼桃”之名，被稱為“外邦毒果”。
在這民風開放、食材種類繁多的虞朝，雖沒到人人避之不及的程度，還是屬於市集上少見的，會拿它做菜的更是少數。
紀瀟心想，改日定要讓大家嘗嘗絕世家常美味——番茄炒蛋，那可是現代餐桌上最常見、最吃不膩的家常美味之一！
等她在案板上捏出一排圓溜溜、白糯糯的鮮魚丸，牛嫂也將番茄切成了小丁，蒜頭切小片，小蔥切成綠油油的蔥花。
紀瀟往竈中添柴熱鍋，冷油下蒜片炒香，倒入番茄丁翻炒。
倒入細白濃稠的魚頭湯，煮沸後下入鮮魚丸，一個個圓滾滾的像胖娃娃跳水，咕嘟嘟洗著番茄澡。
大火煮一兩分鐘則可，魚丸鮮嫩入口更彈，最後加鹽、白糖，澱粉勾芡收汁。
色澤紅白、鮮美香滑的番茄魚丸就出鍋了！
一上桌，酸酸甜甜的魚香味揪住所有人的鼻子。
魚丸煮好後漲大了一些，圓鼓鼓的儲滿了汁水，泡在濃白的番茄魚湯中。用筷子夾起來顫巍巍的，裹著熱氣兒彈動。
一口咬下去，肉泥雪白嫩滑，Q糯軟彈，番茄的酸甜味融在魚滑中，回味悠長，和鮮美魚湯一起盈滿唇舌。
劉老板送的這條魚格外新鮮，鮮片的魚肉還加了雞蛋清，做出來的魚丸格外彈嫩香滑。
“這是洋柿子？”江亭鈺嘗了一口魚丸，被酸酸甜甜的味道驚艷到。
縱使他吃過各種酒樓食鋪，也不曾見過有人將洋柿子做成此等美味。
不愧是姐姐。
小狗子在心中狠狠上分。
原先面目可憎的一條魚，似乎也稍微情有可原了一些。
“洋柿子做法可多了，下回給你們炒蛋吃。”紀瀟笑著道。
番茄yyds！
什麽番茄牛腩，番茄雞翅，茄汁大蝦，光是拌白糖當零嘴都是一番美味。
*
如果說西市是小有轟動，呈麟書院那就是直接炸鍋。
極為少見的人山人海，學子們一傳十十傳百，都來瞄紀家的掌櫃娘子，圍觀“郎君變娘子”的奇景。
王向擠進人群，見了食鋪中粉袖白裙、眉間著花鈿的少女，驚得張大了嘴，被陳彥擔憂地托住下頜，小心給他閉上。
“難怪，難怪我一見‘他’就心頭直跳，這不能怪螺螄粉啊……螺螄粉是無辜的……”他抱住林笑，哽咽一番，被對方嫌惡心三兩下推開。
“現在我能理解了。”
人太多，擠不上去，林笑遠遠圍觀了一陣，搖頭嗟嘆，似乎一場巨大的陰謀塵埃落定。
“難怪那紀小玉這般護著他‘哥’，原是妹子，是水靈靈的、超級會做菜的妹子！你們懂嗎！”他指向王向，又指向自己，最後指向陳彥，“這是防著我們仨呢。”
“那臭小子……”王向氣得咬牙，“我說他天天跟護食的一樣，原來是怕我的魅力，萬一成了他姐夫那多尷尬！”
這話林笑都聽笑了，不由捋了一捋頭發。
要說魅力擔當，合該是他來。
等人少些了，三人氣勢洶洶奔進鋪子。
“排隊！”江亭鈺系著方巾布圍裙，剛端出去幾份臭豆腐和水果撈，折返回來見了三人，一聲呵斥。
三個瞬間啞火，打道回府。
“死心眼子。”
“不夠兄弟。”
“小家子氣！”
江亭鈺掃一眼那邊沖天的怨氣，長腿一跨繼續攬客送餐。
姐姐定的規矩，天王老子來了都得遵守。
好容易排到了，粉袖白裙的少女盈盈笑著看過來時，倆能說會道的不由都紅了臉，磕磕巴巴一個字吐不出來了。
陳彥本就怕羞，這下是眼睛都沒敢擡，攥著書袋的手指快摳開皮。
另兩個也太陽打西邊出來一般的害起羞來，偷偷拿眼睛瞄她時，臉漲得跟紅彤彤的番茄一個樣。
“瀟哥……瀟姐姐，”王向低著眼，腳尖在地上擰著，高大身軀略顯嬌羞地微微扭動，“你、你真好看，不僅手藝好，人也好。”
“瀟姐姐！”林笑快被他的樣子惡心出隔夜飯，擡起頭，露出一張紅艷艷的臉龐，語速飛快脖子根也紅得飛快，“我年方18，家中排行老二，平日孝順父母，兄姊和睦，沒什麽不良嗜好，優點是年輕有錢活力無限，不知可入得姐姐眼否？”
“閉嘴吧，”江亭鈺實在聽不下去了，走到紀瀟身邊，擋住這幾道灼灼的視線，“愛買買，不買滾，後面排長隊呢。”
“死小子你懂不懂肥水不流外人田……！”
“這麽大的事居然瞞我們到今天！”
二人咬牙切齒跟他眼神交戰，終究在後面顧客不滿的議論聲裏訕訕閉嘴。
陳彥微紅著臉上前，要了水果撈和辣鹵鴨脖，如往常一樣各點三份。
紀瀟笑著將裝好辣鹵鴨脖的油紙包遞出，目光與三人對上，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。
“實在抱歉，不是故意隱瞞貴客。”她壓低了聲兒，眼神歉疚，“今日不收三位銀子了，權當賠罪。”
王向三人是她開攤最初一路支持過來的老顧客，平日又與小玉交好，日日在這坐鎮的，她確實有一些內疚。
沒曾想三人一聽這話，驚得連連擺手。
“瀟姐姐說的什麽話！姐姐經營食鋪已是辛苦，怎能怪在姐姐頭上！”
“瀟姐姐做事自有道理，我們感同身受，特別能理解！”
“對！要怪也是怪小玉那渾小子，嘴巴可嚴實了，滴水不漏的！”
他們一番油嘴滑舌，等江亭鈺端著三份水果撈來，四人背過身去勾肩搭背地咬起耳朵。
嘀咕一長串，無非說這肥水得流內人田，當了姐夫大家也是好兄弟，要他大膽放寬了心，以後多多牽線搭橋。
少年端出三碗湯水果子，收起盤子，回身揚長而去，一個字都不想理。
他可沒打算讓任何人當他姐夫。
江亭鈺目光越過漫漫人群，落在彼端忙碌的人身上，清澈茶色的眸底一暗。
就算是姐姐親自選中的人，也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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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也是兩個筍丁包，兩個紫薯包，兩個紙皮燒麥？”紀瀟認得他，笑著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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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……這是今晨鮮捕的魚，特送與娘子滋補。”
紀瀟這才註意到，男人手裏提著一條鮮魚。
魚目清亮，魚鰓鮮紅，正擺尾掙紮，奈何鰓部被細線拴得牢牢的，徒勞無功。
果真是一條新鮮肥嫩的好魚。
她不由擡眼看向提魚的人，這劉方沒大她幾歲，樣貌生得端正，平日頗討西市大娘們喜愛，只是一直未曾婚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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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亭鈺不知何時繞至紀瀟身後，姿態大方，唇邊含笑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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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特意咬重了那個“您”字。
倒是劉方拿著被少年塞來的銅板，一時無措起來：“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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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話意思很明顯，魚收了，心意卻是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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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肉去皮，剔刺，細細剁作雪白肉泥。
加入蛋清、料酒和鹽攪拌均勻，就成了細膩粘稠的魚滑。
紀瀟捏起魚滑，從虎口擠出圓軟嫩呼的一坨，湯匙沾水舀下來，就成一顆一顆Q彈糯白的鮮魚丸。
牛嫂正搗鼓一顆鮮紅的洋柿子，即古代版西紅柿。
她沒吃過這番邦果子，也不懂要怎麽做，表面滑溜溜的，削起皮來很是費勁。
紀瀟一邊捏魚丸，一邊跟牛嫂說道洋柿子的做法。
先燒一鍋滾水，洋柿子放進去燙一會兒，再撈出過冷水，那薄薄一層鮮紅的外皮就跟紅艷艷的果肉分開了，直接撕皮就成。
“喔喔！這真是神奇！”牛嫂一邊感慨，一邊快樂地剝洋柿子，不忘誇她，“你怎連這番邦果子都會做？我還是頭一回見呢。”
西紅柿古有“狼桃”之名，被稱為“外邦毒果”。
在這民風開放、食材種類繁多的虞朝，雖沒到人人避之不及的程度，還是屬於市集上少見的，會拿它做菜的更是少數。
紀瀟心想，改日定要讓大家嘗嘗絕世家常美味——番茄炒蛋，那可是現代餐桌上最常見、最吃不膩的家常美味之一！
等她在案板上捏出一排圓溜溜、白糯糯的鮮魚丸，牛嫂也將番茄切成了小丁，蒜頭切小片，小蔥切成綠油油的蔥花。
紀瀟往竈中添柴熱鍋，冷油下蒜片炒香，倒入番茄丁翻炒。
倒入細白濃稠的魚頭湯，煮沸後下入鮮魚丸，一個個圓滾滾的像胖娃娃跳水，咕嘟嘟洗著番茄澡。
大火煮一兩分鐘則可，魚丸鮮嫩入口更彈，最後加鹽、白糖，澱粉勾芡收汁。
色澤紅白、鮮美香滑的番茄魚丸就出鍋了！
一上桌，酸酸甜甜的魚香味揪住所有人的鼻子。
魚丸煮好後漲大了一些，圓鼓鼓的儲滿了汁水，泡在濃白的番茄魚湯中。用筷子夾起來顫巍巍的，裹著熱氣兒彈動。
一口咬下去，肉泥雪白嫩滑，Q糯軟彈，番茄的酸甜味融在魚滑中，回味悠長，和鮮美魚湯一起盈滿唇舌。
劉老板送的這條魚格外新鮮，鮮片的魚肉還加了雞蛋清，做出來的魚丸格外彈嫩香滑。
“這是洋柿子？”江亭鈺嘗了一口魚丸，被酸酸甜甜的味道驚艷到。
縱使他吃過各種酒樓食鋪，也不曾見過有人將洋柿子做成此等美味。
不愧是姐姐。
小狗子在心中狠狠上分。
原先面目可憎的一條魚，似乎也稍微情有可原了一些。
“洋柿子做法可多了，下回給你們炒蛋吃。”紀瀟笑著道。
番茄yyds！
什麽番茄牛腩，番茄雞翅，茄汁大蝦，光是拌白糖當零嘴都是一番美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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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說西市是小有轟動，呈麟書院那就是直接炸鍋。
極為少見的人山人海，學子們一傳十十傳百，都來瞄紀家的掌櫃娘子，圍觀“郎君變娘子”的奇景。
王向擠進人群，見了食鋪中粉袖白裙、眉間著花鈿的少女，驚得張大了嘴，被陳彥擔憂地托住下頜，小心給他閉上。
“難怪，難怪我一見‘他’就心頭直跳，這不能怪螺螄粉啊……螺螄粉是無辜的……”他抱住林笑，哽咽一番，被對方嫌惡心三兩下推開。
“現在我能理解了。”
人太多，擠不上去，林笑遠遠圍觀了一陣，搖頭嗟嘆，似乎一場巨大的陰謀塵埃落定。
“難怪那紀小玉這般護著他‘哥’，原是妹子，是水靈靈的、超級會做菜的妹子！你們懂嗎！”他指向王向，又指向自己，最後指向陳彥，“這是防著我們仨呢。”
“那臭小子……”王向氣得咬牙，“我說他天天跟護食的一樣，原來是怕我的魅力，萬一成了他姐夫那多尷尬！”
這話林笑都聽笑了，不由捋了一捋頭發。
要說魅力擔當，合該是他來。
等人少些了，三人氣勢洶洶奔進鋪子。
“排隊！”江亭鈺系著方巾布圍裙，剛端出去幾份臭豆腐和水果撈，折返回來見了三人，一聲呵斥。
三個瞬間啞火，打道回府。
“死心眼子。”
“不夠兄弟。”
“小家子氣！”
江亭鈺掃一眼那邊沖天的怨氣，長腿一跨繼續攬客送餐。
姐姐定的規矩，天王老子來了都得遵守。
好容易排到了，粉袖白裙的少女盈盈笑著看過來時，倆能說會道的不由都紅了臉，磕磕巴巴一個字吐不出來了。
陳彥本就怕羞，這下是眼睛都沒敢擡，攥著書袋的手指快摳開皮。
另兩個也太陽打西邊出來一般的害起羞來，偷偷拿眼睛瞄她時，臉漲得跟紅彤彤的番茄一個樣。
“瀟哥……瀟姐姐，”王向低著眼，腳尖在地上擰著，高大身軀略顯嬌羞地微微扭動，“你、你真好看，不僅手藝好，人也好。”
“瀟姐姐！”林笑快被他的樣子惡心出隔夜飯，擡起頭，露出一張紅艷艷的臉龐，語速飛快脖子根也紅得飛快，“我年方18，家中排行老二，平日孝順父母，兄姊和睦，沒什麽不良嗜好，優點是年輕有錢活力無限，不知可入得姐姐眼否？”
“閉嘴吧，”江亭鈺實在聽不下去了，走到紀瀟身邊，擋住這幾道灼灼的視線，“愛買買，不買滾，後面排長隊呢。”
“死小子你懂不懂肥水不流外人田……！”
“這麽大的事居然瞞我們到今天！”
二人咬牙切齒跟他眼神交戰，終究在後面顧客不滿的議論聲裏訕訕閉嘴。
陳彥微紅著臉上前，要了水果撈和辣鹵鴨脖，如往常一樣各點三份。
紀瀟笑著將裝好辣鹵鴨脖的油紙包遞出，目光與三人對上，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。
“實在抱歉，不是故意隱瞞貴客。”她壓低了聲兒，眼神歉疚，“今日不收三位銀子了，權當賠罪。”
王向三人是她開攤最初一路支持過來的老顧客，平日又與小玉交好，日日在這坐鎮的，她確實有一些內疚。
沒曾想三人一聽這話，驚得連連擺手。
“瀟姐姐說的什麽話！姐姐經營食鋪已是辛苦，怎能怪在姐姐頭上！”
“瀟姐姐做事自有道理，我們感同身受，特別能理解！”
“對！要怪也是怪小玉那渾小子，嘴巴可嚴實了，滴水不漏的！”
他們一番油嘴滑舌，等江亭鈺端著三份水果撈來，四人背過身去勾肩搭背地咬起耳朵。
嘀咕一長串，無非說這肥水得流內人田，當了姐夫大家也是好兄弟，要他大膽放寬了心，以後多多牽線搭橋。
少年端出三碗湯水果子，收起盤子，回身揚長而去，一個字都不想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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